与子成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姗姗来迟

         时间一点点地过着,整个大魏上下再无一丝的波澜,就连那个一开始不怎么甘心的魏帝都主动过起退休生活,安安分分地与大魏皇后和兰淑仪一起悠闲度日,彻底将属于他的权力下放给元淳。

       对于这个结果,元淳倒是没什么觉得奇怪的,只是淡定地接过魏帝派人送过来的玉玺,尽着她身为大魏皇太女的责任。谁让这是她自己算计来的,除了处理好一切外,再无其他的路可以走。毕竟惦记皇位的人还有很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实在是不允许出一点的差池。

       一份又一份的奏折批阅着 元淳都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想要好好休息一会了。可一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她的那点小心思就跟着歇菜,再次老老实实地做着大魏日理万机的帝王。

       勉勉强强处理完今日的奏折 元淳早已累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整个人直接爬在曾经属于魏帝的御案上休息,哪里还记得所谓的仪态。

       闭着眼睛养神,元淳不禁嘟囔着:“父皇,这就是你给出淳儿的惩罚吗?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但凡军国大事便不得假手于人。您明知道淳儿天性懒散,是做不来这档事的,还非要对七哥耳提面要,让淳儿做一个合格的监国摄政长公主,直到飏儿或者七哥的孩子成年继位为止”。

这样重的担子一口气压下来,元淳感觉自己的小身板都快要压断了,她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谋夺着大魏权力,让自己从一个自由自在的小公主变成这样忙的不可开交的皇太女,她开始怀念过去的好日子了。

       陪在元淳身边,忠心耿耿的采薇温柔地帮着元淳捏着肩膀开解道:“公主,要不您还是早点嫁人吧!想来一个外嫁的公主是没资格处理政务的,襄王殿下和陛下会体谅你的苦,放你安享富贵一生”。

       “哪有这么容易啊,采薇姐姐,这是父皇存心收拾我这不孝女的戏码,他才不会这么便宜我,让我从这个位置上功成身退”,无力地趴在御案上,元淳有气无力地说:“父皇在拿母后威胁我,他说要是我敢撂挑子不干的话,那他就让母后知道我忤逆不孝逼宫软禁他的事,我是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每个人都是有软肋的,无论那个人再强也不可能完全刀枪不入。很明显,魏帝已然抓到了元淳的弱点,知道该用什么收拾她,而这是元淳怎么都无法反抗的事,因为她不忍毁了自己母后的梦,只能硬着头抗下所有。

       “公主,陛下这是笃定了你不敢还击了,这一次没人帮得到你,采薇也只能与你同甘共苦了”,对于这样的结果,采薇还是很高兴的,因为父女之间的矛盾在无形之中消除了,她相信元淳也懂得了魏帝的意思,他们一笑泯恩仇了。

       睫毛微微跳动,元淳苦着脸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像我这样的,只怕的很多求而不得的,大不了我慷慨赴死即可”。

       家国社稷重于泰山,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奏折无异于是那些忠心耿耿的朝臣们给大魏江山开的方子,意图借此帮助这个强大的帝国越走越远,直到下一个时代到来为止。

       听着里面有些不负责任的话,一身宦官服的燕洵面带笑意守在门外,怎么都不肯踏足其中半步。燕洵从来就不是一个傻子,他相信此刻的元淳是不怎么想要看到自己的,他犯不着去碍别人的眼,毁了这好不容易出现的灿烂真心。

       隔着那道穿越了时光的大门,燕洵为里面的人高兴,自从九幽台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元淳在自己的面前发自真心的笑着几次,更加不曾记得最初的他们是什么模样。毕竟,那时的燕洵心里只有仇恨,他渐渐地忘记了许多事,怎么都无法收揽住现实里的美好。

       纵然失去了武功,燕洵还是固执地守在这个逐渐不再欢迎他的地方,尽着他的协助绵薄之力,去圆一个其他人早已不在乎的残梦。

       再无一丝的怨怼与多疑,燕洵默默念着:“淳儿,你回来了,真好,这里是属于你的世界,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再也不能让其他人欺负到你”。

       爱早已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如今的燕洵所能追求的只有守护,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待在那些无人问津的角落,做着其他人觉得啼笑皆非的傻事。

       恰逢此时,在燕洵感伤于过去之际,一个个子不高的人走过来,先是盯着守在外面的燕洵看了会 ,才自顾自地去推那道门,意图从这里进去探视在里面的人。

       只是这道门到底是没有被人推开,在那人抬手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燕洵连忙扣住他的手制止其行为,让一切变得更加诡异。

瞪着这个让人不顺眼的燕洵,那个被拦下来的元飏质问道:“怎么,燕公公这是想拦着本殿下不成,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宫里如此放肆,难道你还没有适应自己当前的身份”。

       常言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此时的燕洵在这大魏几乎等于是落水狗,若不是元淳固执地留着他的命,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燕北世子早已身死,又怎么可能在这宫里做着卑微的宦官,时刻等候元淳的召唤。这样的身份下,燕洵是不可能与任何人对抗的,因为他早已失去了资格。

       “十四殿下,公主在里面,你没有得到允许的话,不能擅自进入”,板着一张脸,燕洵给出自己的答复,丝毫不带半分情感,就好像他是一块没有情绪的雕像。

       瞟了燕洵一眼,元飏不屑地讥讽:“燕公公,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狼心狗肺,本殿下是皇姐的亲弟弟,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在过去的故事里,燕洵对元淳的冷淡显而易见,若不是为了从莺歌小院里逃出去的话,只怕他就连那些许的温柔都不会给。这些事元飏都是知道的,因为这世上多的是明眼人,他们比起其他人看的要清楚得多,又怎么会不懂燕洵的敷衍。

       可惜,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元淳到底是被燕洵的虚情假意迷惑,成为了大魏最大的弃妇。如此大的羞辱,元飏这个好弟弟如何可以忘记,他势必要替元淳讨回来,时刻针对着这个苟延残喘的燕洵。

       理解元飏的小心思,燕洵面无表情地说:“十四殿下,曾经的裕王殿下可是元淳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与公主之间的关系比你深,可结果又如何,你觉得我可以放任你随意出入公主的身边吗”?

       这同样是整个大魏都知道的事,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裕王元嵩对元淳这个亲妹妹可算是疼爱有加,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好兄长,谁也不会说元嵩会对元淳怎么样。

       但事实并非如此,为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奴,曾经让人无可指摘的兄长忘记了一切的亲情,满心满眼只有楚乔,哪怕是她抢走了自己的未来妹夫,让自己的亲妹妹沦为天下笑柄,让自己沦为落魄废人,也无法终止元嵩对楚乔无所顾忌的爱。

       最后,元嵩废了,楚乔也借此苟延残喘地活着,而那场兄妹之情到底是走到了尽头,再也回不到曾经。

       紧握着拳头,元飏狠狠地给了燕洵一拳,恶狠狠地吼道:“燕公公,你以为本殿下是元嵩那个坏哥哥吗?不,我不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变成他那样的人。皇姐是我的皇姐,是我一辈子的亲姐姐,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她,包括我自己”。

       小孩子的话是不能当真的,因为他们习惯性三分钟热度,往往在一个转身的时候就忘记了过去的承诺,转而投入到其他人的怀抱,去做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

       可这一次不一样,燕洵是真的希望元飏可以说到做到,将他们那些人曾经向元淳允诺过的誓言进行到底,一辈子保护着那个同样还很小的元淳。

       无视元飏带给自己的伤痛,燕洵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他的身上,带着些许复杂与无奈恳求道:“十四殿下,我希望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话。家人是一辈子的,无论你将来走到了哪里,他们始终停留在你的心里,为你牵肠挂肚。元淳很傻,也很单纯,她比谁都需要温暖与爱,我希望你多加包容些她,让她的那颗心得到救赎”。

       这样的话不该出现在燕洵的口中,可元飏确信他没有看错,此刻的燕洵是真心诚意地希望元淳过的好,他的眼神里看不到半分的欺骗与利用,只有怎么都无法洗净的哀伤。

       不悦地扭过头去,元飏愤懑地说:“燕公公,这些轮不到你这样的人来讲。皇姐是大魏的公主,会有很多的人爱着她,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更加不配在这种时候演绎你对她深情,你让我觉得恶心”。

       小孩子哪里懂得太多的感情,所以的话无非是由心而出,可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刀,转瞬间将燕洵砍得七零八落,连带着眼里的希翼都跟着黯淡不少。

       低着头,燕洵嘶哑着嗓音说:“是,我早已不配了,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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