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

第二十八章:夜之风刃

         大魏十三皇子裕王殿下元嵩好了,来自燕北的疫症轻易稳定,只需要调理些时日,本该活蹦乱跳的元嵩就会恢复成之前的模样,兄妹之情得到了圆满。

       大魏最尊贵的公主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确很值得天下少女仰望,但这样的偏爱还不够。帝王的宠爱来源于帝王,它缺乏生根发芽的土壤,一旦有朝一日帝王选择了放弃,再尊贵的公主一样是随意抛弃的货物,她依然是在乱世挣扎求生的可怜人。

       公主,注定是被帝王出卖的女儿,她们的身体与尊贵都是拿来衡量的货物,并不存在什么特殊的意义。偏爱是有限的,换来的也不过是被卖给谁,从来就没有办法掌握好属于自己的命运,这就是女儿的悲哀。

       交易结束了,剩下来的时间都属于自己,这很公平,毕竟人都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这具近乎完美的躯体实在是太好,每一个细节都保养得无懈可击。年轻貌美,白皙光滑,眉眼间透着少女的纯真,最重要的还是处子之身,它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奢望,是最适合身份的开始。

       拖拽着那及地的血色长裙,元淳愈发满意起它的颜色,这如血如殇的痛伴随一身,每一步的脚步都是刀尖上的嘶喊,仿佛只要闭上双眼就可以梦回修罗战场,而她就是那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王,这世道仅有的胜利者。

       鲜艳如血的宫裙,不是小公主爱好的风格,采薇发现这个公主行事越来越凌厉,不像自己的公主单纯可爱。

       “为什么这么盯着本宫看,是哪里装扮得不合适”?

       “公主素来喜欢浅色系的裙子,像这么抢眼的大红色,奴婢觉得太艳丽些,不像公主使用,倒是像宫里的娘娘渴望而不可及,它有些刺人眼球”。

       “妾室一辈子不能穿大红色宫裙,宫里没皇后,这样的颜色的确很伤人,但本宫喜欢即可,难过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做吧,任性的时间不多了”。

       “你不是庶公主,而是货真价实的嫡公主,对吗”?

       “那是当然,谁都可能是庶出 唯独本宫不可能。作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嫡公主,本宫从出生之日起就站在世界之巅,任性是与生俱来是权力,霸道是张扬的个性,委曲求全是得不到好下场的,这才是公主的漫漫人生”。

       “贵妃娘娘最后成了大魏皇后,那裕王殿下也是太子了,为什么他们没办法照顾公主,这不应该啊”。

       “他们都死了,愿意照顾我的人在很早的时候就都死了,活下来的那些人都是叛徒,我认识到这一点时已然失去了一切,最后留给我的只有逐渐模糊的背影,它越来越远,直到什么都没剩下”。

       伤感的对话戛然而止,元淳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停在长乐宫外,这里或许有不一样的期待,只等着这扇门推开,去验证真与假。

       采薇日有所思地跟着,她觉得大红色也没有那么难看,只要这血不是属于元淳的都好,宫里不怕流血。

         朱红色的宫门开了,人精似的王大监带着人从里面走出来,极尽谄媚地佝偻着腰行礼,让人挑不出错来。

       “淳公主,陛下让您进去呢”。

       “有劳公公亲自出来,父皇身子骨可还好”。

       “陛下好着呢,如果公主可能再孝顺点,陛下说不定可以更好些”。

       “所以本宫来了,父皇会喜欢的”。

       彼此打着外人听不懂的官腔,元淳与王大监一搭一唱地试探着,宫墙之内的冷暖自知。

       素来自认为机灵的采薇不明觉厉,她发现自己似乎是多余的那个人,这宫里的规矩愈发繁琐,小宫女始终是奴才,她跟不上那逐渐关闭的大门,只能眼睁睁望着元淳黯淡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威严的宫殿中。

       魏帝最心疼的孩子就是元淳,这是采薇从小到大的认知,可这样认知出现了偏差,它带着诡异,尽管采薇不怎么懂得皇室中父女之间的亲情深浅,但那股子阴郁挥之不去,总让人觉得哪里不舒服。凭着在宫里摸爬打滚十几年的经验,采薇诚惶诚恐地询问:“王大监,公主进去真的没什么事吗”?

       “淳公主是陛下最心疼的女儿,能有什么事,顶多是稍作训斥一番,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机警的丫头不怎么讨人喜欢,王大监都不知道采薇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宫里什么样的肮脏事没有,聪明人最重要的就是懂得闭嘴,只有这样才可以活得长久。

       主子之间的事轮不到奴才议论,帝王的心思不允许任何人去猜测,死亡并不是唯一的代价。

       至高无上的帝王端坐于龙椅之上,略带沧桑的模样卷起皱褶,人终究是无法战胜岁月,不经意间就老了。

       拖着那华而不实的裙摆摇曳生姿,元淳亦步亦趋地来到过去的位置上屈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元嵩哥哥的病治愈了,不知道父皇这次要怎么奖励淳儿才好”。

       兄妹之间的关系本不该谈论利益往来,可这份亲昵是别人先放弃的,又凭什么要求被抛弃的人死守。

       “嵩儿可是你亲哥哥,替他治病不是天经地义的嘛,怎么来朕这里讨赏,朕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市侩的女儿”,抚着枝繁叶茂的柳须,魏帝意有所指地搭着话,他开始好奇这个不一样的亲女儿能否带给自己更多的体验。

       维持着体面的礼节,元淳屈膝半蹲着解释:“亲兄弟明算账,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父皇,给元嵩哥哥治病是做妹妹的本分,可父亲奖励子女也是应该的,淳儿又没有向元嵩哥哥讨赏,父皇难道不该奖励一下淳儿吗”?

       “那如果朕不奖励又该如何”,这丫头的道理很新颖,魏帝难得地好奇起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只盼着自己最喜欢的孩子给出答案。

       嫌弃地掂了掂酸麻麻的小腿,元淳嘟囔着:“父皇不给就不给,难道儿臣还可以说小气吗?这也不是义务,全是看父皇个人心情的,难道儿臣还可以赖着皮强取豪夺”。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帝王不愿意给,谁也不能拿,这个女儿生的太值了,魏帝都可惜元淳为什么不是男子之身,否则的话这万里河山都要多一代明君。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魏帝的目光都透着遗憾,他这辈子犯过不少错,杀了不少人,真心疼爱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他真的希望有人可以是真正的家人,不需要被阴谋诡计污染,填补自己内心深处的空洞。

       扶着那铬手的龙椅,魏帝迷离着眼睛打量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感慨:“淳儿,不经意间你都长这么大了,父皇都不知道以后要便宜哪个臭小子娶走朕的宝贝女儿”。

       公主一生为人摆布,即使是再得宠的女儿也没办法从这层命运中逃出去,魏帝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以大魏作为娘家遮风挡雨。

       “父皇,如果儿臣不想外嫁呢”,这一步迟早要走,元淳自己也没有想到它来得这么快,这婚嫁之事是一辈子的抉择,或许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她也想突破棋子的宿命。

       殿内的气氛顿时冷下来,仿佛空气都被冻僵,每一口的呼吸如同刀割,喉咙里卡着锋利的刀锋。

       一股惆怅涌上心头,魏帝不悦地质问:“淳儿,不要说让朕不高兴的话。朕的宝贝女儿可以配上世上所有人,但不是随便什么乱臣贼子都有资格迎娶你为妻”。

       燕北世子燕洵从始至终都没有迎娶大魏最尊贵的公主资格,区区一介质子随时都有可能沦为大魏弯刀下的蝼蚁,这样的人物在长安的圈子里什么也不是。即使元淳从小就喜欢燕洵,魏帝也没有打算过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燕洵,在魏帝的心中值得元淳出嫁的只有那天下至尊之位,那是他为自己最心疼的女儿寻求的最好归宿。

       “父皇,儿臣欲相仿先贤,替大魏开疆拓土,而不是束缚于宫墙之内,还望父皇成全儿臣体内滔滔拓跋热血”,父爱正盛之际,元淳都有点眼睛疼,她的好父皇还是心疼自己的,这正是她崛起的大好时机。

       巾帼不让须眉,这开场不愧于心,魏帝都被刺激到,他的女儿不枉费自己十几年的疼爱。

       调整好帝王心态,魏帝郑重其事地盯着元淳确认:“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淳儿,建功立业是男子的责任,你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本可以娇养于深闺之中,何必去做吃不不讨好的活,朕不愿意你辛苦”。

       万千宠爱的公主有公主的责任,即使是再心疼的女儿也只是女儿,她注定没办法越过不成器的儿子们。

       “父皇,如果淳儿非要裂土封王呢,您真的没办法成全儿臣的这点私心”,恭敬地趴在地上,元淳喊出自己的心声,这已经是在赌,除了胜利之外她别无选择。

       冒犯君威何防,只要达成自己的期望,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这就是帝王之家的倔强。

       宠爱,宠爱,有宠才有爱。

       魏帝素来宠爱自己与魏皇贵妃的独女,不只是因为忌惮魏家的势力,更多的还是这个女儿讨人喜欢。无论元淳做什么事,她的出发点都是一个女儿,从未僭越过那条线,而这是魏帝纵容的范围之内,可这一刻元淳的要求已经在逾越这条线,帝王的心不可估量。

       不可忽视的猜忌在作祟,魏帝褪去了老父亲的喜欢,换上帝王对臣子的提防,饱经风霜的眸子锁定着自己的女儿试探:“淳儿,你可知道大魏从未有过公主封王的先例,朕虽然宠爱你,但先祖的规矩不能丢”。

       草原人本不在乎这些,在那广阔无边的草原上曾经出现过不少女王,册封一国公主为王算不上逆天之举,但这样的选择需要理由,不是轻易可以首肯。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以此而论,淳儿不觉得它不可能”,比想象中要顺利些,元淳稳着心态回应,只要没有一口回绝这份请求,她就有成功的可能。

       裂土封王是上古时期的先例,历朝历代都有册封皇族为王镇守一方,它从未限制过性别,是一条可以触及的边界,也是一种全新的可能。

       底线不可触及,魏帝真的很好奇这个与过去不一样的女儿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淳儿,是什么样的功劳可以让你提出这样大的要求,朕不是舍不得赐予你封地,关键是朝臣们该怎么说服”。

       前朝与后宫是不一样的,能打动人心的不再是偏爱,而是货真价实的功勋,帝王也无法随心随意偏颇。

       拿出预备好的匣子,元淳高举头顶解释:“就凭这些,父皇怎么着也得封一个郡给淳儿做封地才可以。朝臣们会同意的,但淳儿依然希望父皇不要说出去,这里面的东西足够顶淳儿的赏赐,父皇明白淳儿的那点小心思,总归不至于出卖女儿在其中做过的事”。

       大魏与燕北之间的矛盾藏不住,元淳的想法并不怎么难猜,关于燕北的算计是见不得人,女儿家的那点小情绪更是易猜,成全它算不上什么大事。

       “是什么样的东西值得你信誓旦旦给出请求,淳儿,朕记得你不是一个自吹自擂的人,不给朕讲讲吗”,那个匣子不怎么大,魏帝却觉得它重于千斤,元淳的手臂撑起的不是一个匣子,更像是大魏山河,重的他没办法去打开。

       虔诚地低着头,元淳漫不经心地回禀:“这里面是父皇的丰功伟绩,是大魏的仁慈,也是天下人对父皇的误解。只要公之于众,父皇就是千古之明君,是万世之圣主,天下人都会追随于父皇,再无人质疑父皇的权威,它是大魏千千万万子民的臣服”。

       江山为重,没有什么可以凌驾于天下之上,元淳都觉得手臂酸痛的厉害,她撑起来整个天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淳儿,天下怎么可能藏在一个匣子里,你在诓朕吗”,江山再重也不是一个人可以扛得起,魏帝怎么能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的话。

       朱红色的匣子紧锁着,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升起,那虔诚而又恭顺的头谦卑落下,衬托得匣子愈发抢眼。

       天下与猜疑孰轻孰重,帝王从来就不会选错。

       颤抖的手打开了匣子,魏帝的心跟着上下起伏,哪怕元淳的话没头没尾,他还是期待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带来的可能,告慰世人来自天子的威仪。

       可是看的越多,情绪随着越来复杂,那份期待逐渐褪色,替换成其他的情愫,一点点在这里蒸发殆尽。

       痛苦,仇视,愤怒,喜悦逐渐绽放,继而凝聚成难以理解的轻松,那股缠在心底的愧疚荡然无存,取之而来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天子之怒,他被人耍的团团转。

       抓紧手中的证据,苍老的手青筋暴起,魏帝努力控制自己不因为愤怒毁了这证明自己英明神武的答案,整个人染上一层冷凌之气发问:“这些是从哪里来的,淳儿,朕必须知道它的来历,你不能有半分的假话”。

       是非功过自有定论,无论未来如何,这份历史的骂名背负在心底久久不能释怀,魏帝的心真的好疼。他也曾视人为手足,视青梅为白月光,怎么能忍受如此惊天骗局。

       “是从燕北取回来的,在赵西风与魏舒烨带兵出征尚慎高原时,儿臣从燕北旧部手中搜罗而来。真相是什么,儿臣不敢妄言,但儿臣确信父皇能做出判断,无论结果是什么,父皇都是最有资格做出判断的人,儿臣不忍心天下人误会父皇,不忍心元家背负千古骂名,儿臣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是元家的女儿,是拓跋鲜卑的后人。”

       整个人伏在地上,元淳不愿意抬起头去看那个疑心病严重的帝王,她知道此刻都魏帝不允许任何人打搅,所有的判断都要出自他一个人,冷静的思考是可贵的。

       欺骗,是每一个帝王都不能容忍的事,即使事情尚未发生,依然能激起千层浪,天下不允许有两个声音。

       沉默的气氛压迫着呼吸,每一次的心跳都是挑衅,大魏的决策从这里开始,它只能取决于一个人。

       混浊的双眼中闪过无数的情绪,那份握在手心的罪证松了又紧,丝丝裂纹折叠在无力反驳的纸张上,魏帝渐渐缓过神来,放下那证明自己清白的信件。

       深吸一口气,赤红的眼睛闪过阵阵杀意,魏帝牙咬切齿地喊着:“杀,全都给朕杀了,燕家人罪该万死。燕世城这个狗贼就应该碎尸万段,白笙这个贱人凌迟处死,燕家人全都该拿去喂狗,朕太仁慈了,竟然让他们死得如此轻松,朕要将他们挫骨扬灰,要挖了燕家祖坟,让燕北人记住背叛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仇恨被引爆之后,理智这玩意显得分外可笑,帝王也是人,他又如何容得下欺骗背叛。

       “父皇,逝者已矣,燕家人已经回归燕北了,儿臣让他们随着燕北的风前往每一个角落,守护着燕北的乐土,接下来的事才是关键,还请父皇暂息雷霆之怒,大魏还需要您指引前行”,听话的女儿讨人喜欢,元淳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残忍,她遵从了魏帝的旨意,是全世界最孝顺的女儿。

       燕北只是个开始,它并没有结束。

       天下太大了,只要还存在私心作祟,就不可能有安静的一天,动乱是不可能停歇的。

       摊上这么能干而又执拗的女儿,魏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很喜欢元淳替自己解开疑惑的行为,但这不足以支撑自己的全然信任,更加没办法兑现刚才的承诺。

       盘坐在龙椅上,魏帝审视着长大了的女儿质问:“淳儿,以你的功绩的确可以封王,可朕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在朕的子女中你是做得天独厚的存在,真看不出来你有封王的必要,朝臣们不是问题,朕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又要怎么说服朕给予你本不该有的权力”。

       女子称王算不上大逆不道,却也是开国头一桩,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得不深思,它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儿臣想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洵哥哥。父皇,燕家人的事与洵哥哥没关系,他长期居住在长安,燕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洵哥哥毫不知情,父皇正是以为如此才放过洵哥哥。儿臣知道父皇恨燕家人背叛了大魏,心里憋着气,洵哥哥很难幸免于难,故而求这个恩典,替洵哥哥求一线生机,给燕家人留后,给大魏留一份恩泽”。

       对上帝王的怒火,硬刚是绝对的错误,元淳从来不是那个足以改写帝王心思的人,她能做的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死亡的边缘求一份仁心。

       大魏最尊贵的公主喜欢燕北世子,长安的老百姓都知道,魏帝又怎么会不懂得元淳没说的话。但那是他最宝贝的亲女儿,怎么可以与乱臣贼子走在一起。

       收好那个匣子,魏帝沉着脸抱怨:“淳儿,你是朕最宠爱的女儿,全天下的男子都配不上你,区区燕北世子没资格娶你为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所以儿臣求父皇册封儿臣为夏王,就番贤阳,替大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贤阳是个好地方,进不足以撼动长安,退回不了燕北,繁华的城镇抚民护国,儿臣愿为大魏尖刀,掌天下不平之事,做一个有史以来最合格的大魏公主,护佑大魏万世升平”。

       抬起头对上被疑心病支配着的魏帝,元淳捧出另一张提前准备好的纸张请罪:“这是儿臣为燕北人准备好的解药,只等父皇一声令下就可以拯救燕北人于水火之间。从今以后,燕北人只知大魏皇帝,不知定北侯燕世城,还望父皇恩准,儿臣只求这份自在”。

       杀戮与救赎,只在一瞬间。

       “罢了,这药方你就留下来吧。燕北人的事需要一个教训,朕暂时不想做老好人,白帮这群白眼狼。淳儿,贤阳是个好地方,你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才可以,不要让朕失望啊”,百万燕北人始终是个威胁,魏帝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要全天下记住谁才是真正的天。

       心想事成,帝王也是个好父亲。

       趴在地上三跪九叩,元淳虔诚高呼:“儿臣谢过父皇,臣夏王元淳愿为大魏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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