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

第一百九十章:渐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

       千年古国卞唐的底蕴深厚,远非那个从关外杀进来的大夏可以相提并论,在成为靖安王妃的那一刻赵淳儿才真正信了这句话。

       在三百多年前卞唐的前身大唐一统西蒙,是这西蒙大地唯一的主人,是关外的大夏趁着犬戎入侵西蒙吸引走大唐大多数的军队打进来,在塔罗大帝的带领下一鼓作气夺取红川十八州建立了大夏帝国 从而成为天下霸主。身为塔罗大帝的嫡系子孙,赵淳儿对这段历史铭记于心,从未有过一刻遗忘,因为这就是大夏的发家史,是伴随皇权一起出现时七大世家崛起之根。

       只是赵淳儿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同为七大世家的人非要如此阻拦自己,宁愿让赵氏宗族叛徒夺取天下,也不愿意与自己一起杀贼扶保大夏江山,以至于天下走到了今时今日的境遇,她这个大夏唯一的嫡公主即将带领无数大夏遗老风云再起,返回那个遥远的故乡。

       隐忍一生不如奋起一时,若是不能追随先祖荣耀,赵淳儿都觉得自己枉为赵氏嫡女。

       这局棋已经打开,接下来的路就该是厉兵秣马了。纵然燕洵利用各家的矛盾逼迫所有人再次凝聚在一起,也只是一场明争暗斗的联盟,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盯着挂在房间里的西蒙山河图,赵淳儿的眼睛都有些疼,到底是老了,即使这张皮囊再年轻,她始终是那不惑之年的妇人,再也回不到最好的年华,那些深情厚谊注定是要被辜负。

       眼里尽是哀伤,赵淳儿顿感全身无力,她或许是真的到了选择的关头,救赎与杀戮皆在一线之间。

       恰逢此时,那个忙里忙外的卞唐皇帝看着美人神伤,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环住她的腰,贴着那精致小巧的脸颊感慨:“怎么又起身了,御医不是让你多休息会吗?接下来的事我来办即可,你现在身子重,若是动的多了,委屈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修仪,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人,就像我淳姨那样,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任由李修仪对自己的亲近,赵淳儿主动好奇起自己在其他人心里的看法,哪里还有在故人面前的举重若轻。

       蹭了蹭鼻翼上散落的秀发,李修仪闭着眼睛感受着那柔软的肌肤,再被若有若无的女子香迷了眼,才答道:“是一个坏女人,一个爱骗男人的坏女人,十句话里总有五句话是假的,可我偏偏就这么喜欢你,也许你真的是狐狸精转世,稍稍挤个表情就让我所有的稳重自持溃不成军,血儿,我想要你了”。

       “那你下得去手吗?修仪”,耳畔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腰际也被一根木棍似的东西顶着,久经人事的妖女又怎么会不明白李修仪的隐忍,她到底是祸害了这个好孩子。    

       手掌微微向上,触及到那圆鼓鼓的肚子后,李修仪意犹未尽地张开眼叹息:“我倒是想,这小家伙不答应啊,等你出了月子,我一定加倍讨回来”。

       “修仪,其实你不必如此的。男子有追求快乐的权力,我知道你有几个妃子了,即使她们都不在身边,你一样可以选择其他的女子充盈后宫,没必要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出嫁从夫,在真煌帝都时赵淳儿打算嫁给燕洵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打算过与楚乔二女共侍一夫,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女人,又怎么会央求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着“纳兰血”这贤妻良母的建议,李修仪不悦地在她的脸上狠狠地啄了一大口,确认那一小块草莓熟透,才带着几分怨气埋汰:“血儿,我皇祖父为了祖母让后宫形同虚设,我父皇为了楚乔苦守一生,你觉得我会是那将就的人吗”?

       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感情是挑食闹得,就是不知道你以后再遇到更可心的美人会不会说同样的话,转头将我抛之脑后”,被调戏的多了,这嫩草慢慢吃的也习惯,赵淳儿显然是适应了这些。

       明明佳人在侧,却是看得到吃不到,李修仪的心又何尝不是水深火热。但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他又能怪谁。

       眼里尽是苦恼,李修仪默默吐槽:“怎么就怀孕了,这孕期怎么就那么长,血儿,你一定是上苍派来惩罚我的,从今以后我只敢爱你一个人了”。

       “好了,别贫了,要是让你的太傅看到英明神武的大唐皇帝如此没出息,他又该拉着一帮大臣上书废了我,为你另择贤后”,这腻歪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赵淳儿确信自己这是遇到了牛皮糖,这大概也是上苍对她的报应,叫她没事去祸害那么多人。

       鬓角处的白发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如墨的三千青丝,若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了那些事,李修仪都要怀疑那是不是真的。或许他真的遇到了个女妖精,不仅勾走了他的魂,就连原则都跟着没了。

       卡油卡够了,李修仪主动松开了那个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纳兰血”,扶着她坐在软垫上辩解:“不怕,我是卞唐皇帝,立谁为皇后都是自己说了算,这是我们李家的规矩,太傅无话可说”。

       “那替别人养儿子也是传统了,修仪”,不怎么愿意让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如此卑微,赵淳儿提醒着李修仪这份现实,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尽管脸色微变,李修仪还是保持着君子之风叹息:“是啊,这也是我李家的门风,血儿,昔日伯父洛王李洛不也是如此嘛。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所做所为无愧于天地,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唉,家风不正,夫纲不举,我这是摊上了什么人”,还是这股子成全姿态,赵淳儿都觉得自己可恶,这么好的苗子就被她给祸害,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这一次李修仪笑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纳兰血比起之前更在乎自己的感受,他正在一点点住进她的心里,这些委屈没白受,当真是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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