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

偏心如斯


  九幽台案发之日,所有人都不敢替燕家人求情,豁达的裕王元嵩三缄其口,贤良淑德的魏皇贵妃明哲保身,大仁大义的宇文玥怂恿元淳前去,甚至借她的手间接逼死了定北侯夫人白笙郡主。

  可是元淳收到了什么惩罚了吗?

  不,都没有,即使所有人告诉魏帝是元淳去找白笙出来,是她请自己的白月光以命换命救下燕洵,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依然没有事。

  唯一的代价只有一个,那个藏在背后怂恿的宇文玥被褫夺谍纸天眼的权力,被发配去从军,只因为他利用了不该利用的人。 

  大梁太子入长安时。

  “萧策是大梁太子,梁王一辈子就两个儿子,一个体弱多病,萧策六岁被封为太子,未来就是大梁皇帝。一旦淳儿嫁过去就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倒也不算辱没了她。萧策这个虽然花心,这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看开点就行了”。

  魏帝思考的和亲人选只有元淳,他的理由是皇室适婚的公主只有元淳,实际上元淳并不是适婚年龄,而是高龄未婚公主,三年前她已经行过及笄礼,按道理算应该可以出嫁,这样的年纪在宫廷里不算小,更何况她是八公主,下面并不是没有正当妙龄的妹妹,不过是那个人是大梁太子,未来的大梁皇帝,这未必不是有意为之。

  “父皇,您就再心疼淳儿一回吧,淳儿不嫁了”。

  “嵩儿,还不把你妹妹带下去”。

  各国使臣,满朝文武都在这里恭贺大魏最尊贵的公主与燕北世子的大婚之喜,元淳当着所有人的面打魏帝的脸,换来的是什么,一句重责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搁其他人身上几乎是天方夜谭,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疼了多少人的眼,即使当众跪下求反贼,愿意为他活命而退婚,故意拖延大魏四大军营平叛,丢尽大魏的脸,何曾被处置过半分。

  “朕最疼爱的女儿被人悔婚,最喜欢的皇子成了残废,这叫做平安归来。传旨,大魏境内通缉燕洵,还有那个楚乔,杀了他们的人重重有赏”。

  女子身名大于天,失踪了那么久,回来时那么的落魄,真的想象不到经历过什么吗?

  不,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

  有些事藏起来比爆发出来要好。

  “彻儿,朕为了剿灭燕北安排元齐与魏舒烨统兵二十万攻打燕北,又悄无声息地藏了十五万大军在长安附近。只是这兵符突然不见了,一旦燕洵趁虚偷袭长安后果不堪设想,你觉得是谁偷走了兵符,朕该怎么提防才好”。

  宫里面有几个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帝寝宫,又可以轻而易举盗走兵符,甚至没有调兵圣旨的前提下调走十五万大军。大魏军官全是傻子吗?不,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是魏帝最宠爱的女儿,她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足为奇。

  “淳儿,听母妃的话,跟你父皇认个错,你父皇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为什么要认错,你的女儿早就死了,我应该死在贤阳,死在那个耻辱的晚上。我,堂堂大魏最尊贵的公主,大婚当日新郎叛变,当街下跪苦苦哀求,被人弃我而去,而我不知羞耻苦苦追随,被他的部下撕扯,蹂躏,践踏,现在的我就是个荡妇,我为什么要活着”。

  从来没有反对过,只要低个头,道个歉就可以解决问题,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这究竟是因为什么,难道它还不清楚吗?

  终于,魏皇贵妃死了,喝下那杯一直没有送往天牢的毒酒,用自己的命给了魏帝一个理由,赦免了元淳。

  与此同时,裕王元嵩跑到了天牢里去找元淳,将他之前怎么都不可能带出天牢的妹妹畅通无阻地带到了皇宫,见到了那个刚刚逝世的魏皇贵妃面前。

  一开始,元淳是没有跪的,没有人说什么。

  魏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个任性的女儿。

  终于,元淳跪下来了。

  “这都是你造的孽”。

  认错就好,什么都好了

  随着魏帝气愤地吐出一口血,帝王的旨意下达。

  夺去了元淳的公主封号,将其移居西院软禁,终身不得踏出宫院一步,而元嵩则被封为燕北王,命其领兵平定燕北之乱。

  可是,明明犯事的人是元淳,担责的人却是残废了的裕王元嵩,这是什么道理,这偏心实在是太过了。

  奇怪的事继续发生着,随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魏帝也在积极思考继承人的问题。

  于是,那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赵家皇子元飏入了法眼,在赵婕妤身死,元淳接洽了元飏许久后,魏帝做出这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决定。

  是,一开始决定扶养元飏的人选不是元淳,而是兰淑仪,可人选还有很多,为什么非要在元飏依赖上元淳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说好的终身不得踏出宫院一步,怎么就光明正大地满宫里跑,忽悠着涉世未深的皇子。

  在元飏拒绝兰淑仪教养后,魏帝顺理成章地提出问题,给予了那个任性的女儿最后的保障。

  一个被悔婚过,其罪当诛的公主抚养未来的大魏天子,这样的想法何其疯狂,可是它实现了。

  遗憾的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随着仇恨的蔓延,在魏帝的特许下元淳掌管了皇宫里的一切,她带着自己的疑问前来弑父。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是淳儿变了,而是淳儿长大了”。

  最后的对话戛然而止,父女情分所剩无几。

  即使元彻救驾及时,大魏最大的逆女也没有当场死去,而是送往感福寺。

  在那份震撼中,曾经运筹帷幄的魏帝深受打击,他只能选择将自己关在寝宫里反思,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就连那酷爱的权力都没了意义。

  女儿是一辈子,谁又能忘记。

  感福寺的毒酒来了。

  依旧是公主衣食起居的元淳在化好妆后淡定从容地发着话:“本宫依然是公主,待本宫死后,不得为难任何人”。

  说好的褫夺公主身份呢,一次又一次的圣旨跟放屁似的,究竟是谁在玩弄谁。

  最后,回答元淳的只有负责赐死她的金吾卫点头哈腰,谁也不敢去赌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大魏最尊贵的公主,一直都是,凌驾于诸王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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